重耳做了国君,惟恐公子圉来夺君位,就打发人把他暗杀了。吕省、嘤芮原来是公子圉的心腹,一听说公子圉被刺,心里非常畏惧。新君既然不肯放过躲在外洋的公子圉,他们近在左右还能放过吗?再说“一朝天子一朝臣”,他们对着赵衰、狐偃等这一班人也怪怕羞的。倒不如“重打锣鼓另开张”,杀了重耳,另外立个国君,再做一朝的功臣。他们想到勃腰曾经屡次三番地去刺太重耳,重耳当然不会放过他
重耳做了国君,惟恐公子圉来夺君位,就打发人把他暗杀了。吕省、嘤芮原来是公子圉的心腹,一听说公子圉被刺,心里非常畏惧。新君既然不肯放过躲在外洋的公子圉,他们近在左右还能放过吗?再说“一朝天子一朝臣”,他们对着赵衰、狐偃等这一班人也怪怕羞的。倒不如“重打锣鼓另开张”,杀了重耳,另外立个国君,再做一朝的功臣。他们想到勃腰曾经屡次三番地去刺太重耳,重耳当然不会放过他。他们就打发人把他招返来。三个人一路病,说起来挺投缘对劲,大家“歃血为盟”,聚集了自己的士兵,打算火烧公宫,生擒重耳。
到了约好的那天,吕省、嘤芮、勃腰三个人在公宫的四外埋伏下许多武士,只等半夜三更一同下手。那天晚上连一点星星亮儿都没有,整个公宫死阴阴,好比包在漆黑的包袱里似的。吕省他们把公宫团团围住,像是包袱外头又加了两道绳子,然后放起火来。待会儿烟火满天,公宫变成为一座火焰山,火从外边一层一层地烧到里边去。宫里的人从梦中惊醒,慌里镇静,一齐乱起来了。火光中有不少士兵,拿着兵器,守住所有的出入口,嘴里嚷着:“别放走重耳!”吕省、嘤芮亲自冒着烟火,一边咳嗽着,一边找重耳。宫女们疯了似地满处乱跑乱叫。勃腰急赶忙忙地跑来对吕省、嘤芮说:“狐偃、赵衰、魏?他们带着士兵救火来了。再下去,咱们也跑不了啦。宫里烧到这份儿,重耳还活得了吗?”他们马上带了人马逃往城外,再作商量。
勃腰出念头说:“迩来咱们的国君全是秦国立的,你们二位也熟悉秦伯,还跟公子葵立过盟约。咱们不如到秦国去,通知他们说宫中失火,重耳烧死了,请秦伯另外立个国君。你们瞧好不好?”他们都没有别的法子,只好这么办。先派勃腰到秦国去联络。秦穆公马上派公孙枝和丕豹迎接吕省和嘤芮已往。
勃腰、吕省和嘤芮一同拜见了秦穆公,请他立个国君。秦穆公满口答应,还说:“新君已经在这儿了。”三个人一齐说:“这可好极了,请让我们拜见新君主!”秦穆公转头说:“新君请出来吧!”接着就出来了一位国君,不慌不忙地迈着四方步,理着胡子。吕省、嘤芮抬头一瞧,吓得浑身直打哆嗦,连连说:“该死!该死!”就像是舂米似地直磕头。这位新君不是别人,正是晋文公重耳。晋文公骂着说:“我哪点得罪了你们?你们竟这么翻来复去地跟我过不去!要是没有勃腰,我早给你们烧死了!”吕省、嘤芮这时候才晓畅上了勃腰的当,只好伸长脖子,让武士们砍去他们的脑袋瓜。
原来勃腰跟着吕省、嘤芮订立盟约的时候,他就琢磨这滋味:“当初我奉了先君的命令去杀公子重耳,之后又奉了新君的命令去杀他,原来是忠于主人,没法儿不干。现在公子圉已经死了,重耳做了国君,就该打这儿太太平平过日子,怎么又闹事呐?我不如去救公子重耳,也可以将功折罪。”他明着答应了吕省和嘤芮,暗地里去见狐偃。狐偃劝晋文公不念旧恶,好好地利用他。晋文公就嘱咐勃腰把那两个人引到秦国去,自己和狐偃半夜三更就跑出去,连赵衰、魏?也没来得及通知。
晋文公自从杀了吕省、嘤芮以后,恐怕这回投降了他的人再出乱子,打算搜查以前帮过夷吾的人,一个又一个地把他们治死。赵衰对他说:“可别这么办。怨仇宜解不宜结,仇人是越杀越多的。夷吾跟公子圉不是为了屠杀大臣失去了民心的吗?乱党的头子已经消灭了,主公就该宽远大量,也好叫其余的人改过自新。”晋文公就下了一道命令,不再追究已往的事儿。可是谁也不敢信,外边谣言依然挺多的。晋文公怎么也琢磨不出一条安定民心的办法来。有一日,那个拿了行李卷逃的头须来见他。晋文公一瞧他,就想到已往逃难时候受的那份儿罪来了。为了他一卷逃,害得大伙儿吃尽苦头,就骂他:“你这敲死的奴才!另有睑来见我?”头须说:“主公奔走了一十九年,难道还不知道人情世故吗!像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还来见您,自然有见您的道理呀!”晋文公马上改了念头,他想:“也许跟勃腰一样大有效处呐!”他一边慢慢地理着胡子,一边开了笑脸,说:“你说吧!”头须说:“吕省、嘤芮手底下的人挺多,他们还怕主公追究。因此,人心不定,不敢相信主公的话。主私有什么好法子没有?”晋文公说:“我就是为了这档子事发愁呐!你有什么好念头?”头须说:“当初我偷了您的东西,害得您一路上又冻又饿。这件事晋国人没有不知道的。主公要是用我做您的车夫,满地方游游走走,让大家伙儿全都知道主公真不翻老帐,连我这么大的罪过全不追究,别人自然可以放心了。”晋文公还真让他当了车把式,特意叫他赶着车到处转去。这么一来,外边的谣言果然消灭了,连以前反对他的人也欢天喜地地拥护他了。
晋文公的君位稳定了,他从秦国接来了文嬴[就是怀嬴],从齐国接来了齐姜,从狄国接来了季隗,然后大赏功臣,尤其是当初跟他一块儿逃过难的那一批人。他叫每个人说出自己的功劳,然后论功行赏。大伙儿这就活跃起来了。只有那个割了大腿上的肉给国君解饿的介子推不提自己的功劳,国君的犒赏也就没有他的份。介子推回到家里对他母亲说:“献私有九个儿子,现在只剩个公子重耳了。只要晋国还需要一个国君,自然该轮到公子重耳了。这是形势造成的,那些人自以为是他们的功劳,多么狂妄啊!”他就带着母亲隐居去了。倒是介子推手底下的人代抱不平,在宫门上贴了一张无名帖。晋文公一瞧,上头写的是:
有一条龙,奔西逃东;
好几条蛇(snake),帮它成功。
龙飞上天,蛇钻进洞;
剩下一条,流落山中。
晋文公很怕羞地对大伙儿说:“哎呀!我可把介子推忘了。”他马上叫人请介子推来,可是哪儿找他去呐?晋文公是要脸面的,他不能让人家说他忘恩负义,他就亲自到介子推的本乡绵山[之后又称介山,在山西省介休县东南]去找他。有个老乡说:“前几天我们瞧见他背着老太太到山上去了,大概还在山上呐。”晋文公派人到山上去找他。找来找去,可就是没有介子推的影儿。有人出个念头,说:“要是把整个绵山放起火来,他一定会跑出来的。”晋文公受不了那张连讥讽带损的无名帖。放火烧山的办法也不妨试一试。跟着山前山后就放起火来了。一会儿工夫绵山也像公宫一样地变成为火焰山。烧了三天三夜,逮了不少野兽,可就没见介子推出来。火灭了,再去找。之后居然给他们找着了。在一棵烧坏了的大树底下,介子推跟他妈相互抱着,可只是?头烂额,灰呼呼的一堆。晋文公一瞧,就哭起来了。大家伙儿也都难受。据说那天正赶上阴历三月初三,当地的老百姓为了介子推不说自己的功劳,反倒给火烧死,以后没有心思在那天生火,大家伙儿全吃凉菜凉饭。因此,有人说这就是“寒食节”的来历。
晋文公从绵山返来,正在又伤心又得意的时候,周朝的天王周襄王派人来请救兵,说天王已经逃到郑国,请列国诸侯护送天王回去。晋文公一想:“难道太叔带抢了他的王位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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