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板桥在山东范县任知县时,有年遇干旱,农民粮食大面积减产,乞讨的穷人随处可见。 这天,在通往县城的大道上来了十几辆马车,拉着成捆的羊皮,旁边有武师骑马护送。正当他们人困马乏时,突然之间听得一声口哨声,接着从路边的高粱地里跳出几十个衣衫破烂的壮汉,他们手持棍棒,把货车围了个水泄不通。两名武师一见这么多穷汉要拼命的架式,自料猛虎斗不过饿狼(wolf),只好下马
郑板桥在山东范县任知县时,有年遇干旱,农民粮食大面积减产,乞讨的穷人随处可见。
这天,在通往县城的大道上来了十几辆马车,拉着成捆的羊皮,旁边有武师骑马护送。正当他们人困马乏时,突然之间听得一声口哨声,接着从路边的高粱地里跳出几十个衣衫破烂的壮汉,他们手持棍棒,把货车围了个水泄不通。两名武师一见这么多穷汉要拼命的架式,自料猛虎斗不过饿狼(wolf),只好下马赔着笑,请他们高抬贵手。货主早已吓得浑身哆嗦,叩头求饶,乞求放行。不料,这帮人不吃这一套,人背驴驮不多一会,就把十几车羊皮抢光了。
这时两名武师拉起瘫软在地的货主,骑上马赶到县衙去报案。知县郑板桥一听伐鼓马上升堂问道:“谁是原告?谁是被告?”货主颤巍巍地说:“大人,我们都是原告,状告有人强抢我们十几车羊皮。”“可有人证物证?”“没有,大人。”
郑板桥一听这是一路“无头案”,料定是本县饥民所为。他深深体谅穷人痛苦,不管,难以服众;管,又怕刑加于苦难子民,一时还真犯了难。他沉思片刻问道:“原告,你们吃得肥头大耳,听说话也是识字之人,怎么事到临头就浑了呢?当真没有他人见到你们被劫?当真没有一点物证?”货主答:“当真没有。”郑板桥一拍惊堂木道:“既然没有人证物证,缘何状告?分明是为难本官,给我每人先打三十大板!”衙役们一拥而上,摁倒武师和货主。正要开打,货主情急之下大喊:“大人息怒,我想到来了,现场有麻棵可以作为人证物证!”
这本是一句搪塞的话,没想到郑大人却吩咐道:“速去带麻棵返来候审!”接着又吩咐师爷,“布告全县,三天后,本官公审麻棵,众人都可旁听。”
布告一出,一传十,十传百,本县、邻县百姓都知道了,虽然觉得有些无缘无故,但是都想来看个热闹。
转眼到了公审麻棵那天。县大堂、衙门内外挤满了人。郑板桥传下话来,乡绅、地主可到大堂听审案。其他人等均在大堂外听审案。审案开始,堂威喝毕,郑板桥喝道:“带麻棵!”衙役一声“遵命”,抱上来一捆麻棵扔到堂上。郑大人一拍惊堂木道:“大胆麻棵,在你眼前发生劫案为何不告知本县令?先重打四十大板!”一阵“噼里啪啦”板子响,麻棵已是枝叶横飞,满堂狼藉。郑大人又喝道:“麻棵,从实招来,免得再受皮肉之苦。”麻棵当然不能回答,众乡绅、地主十分纳闷,县太爷这是唱的哪出戏啊?郑板桥见大堂鸦雀无声。再次喝道:“刁顽的麻棵,为何不招,给我再打四十!”又是一阵乱打,堂中那捆麻棵已经变成为一堆烂柴。众乡绅、地主中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偷偷笑了,不知县太爷哪根神经出了毛病。又过了一会,郑板桥已是暴跳如雷:“大胆麻棵,你分明藐视本官,再给我狠狠地打!”这回可没说打多少,衙役们只管打起来,一个又一个累得气喘吁吁,麻棵早已经成为碎片。而郑板桥怒发冲冠,正襟危坐的模样终于使得堂内的乡绅、地主们爆笑开来。
这下可惹恼了郑板桥,他一拍惊堂木怒斥道:“本官审案并非儿戏,你们轰笑公堂,成何体统,该当何罪!”说完拂袖而去。众乡绅、地主见闯了大祸,一个又一个呆若木鸡,手足无措,纷纷跪下,听候发落。
不一会,师爷传出话来:“在堂内听案的一律登记姓名,限七天之内每人交出羊皮五张作为处罚,交不上的戴桎梏游街。”乡绅、地主们原以为县令请他们到大堂听审是对他们的尊敬,此时才晓畅这所有原来是个“圈套”,心中暗自叫苦不迭。
事先正是初秋。根本不是杀牛宰羊的时节,哪有那么多现成的皮货。百十个乡绅、地主四处高价收买,到了交货日期,他们还真把羊皮交齐了。郑板桥静静将原告召回询问:“你们的羊皮上可有暗号?”货主答道:“有,是本货庄的红印。”郑板桥把原告领到库房说:“看一看这里可有你们的货?”货主仔细查看片刻后发现其中一半左右的羊皮是自己货庄的。
郑板桥命人把加了红印的羊皮遴选出来,一一登记。原来他已经事先向师爷交代过,每张皮上都登记好交皮人的姓名,接着又命班头、捕快将交皮人带来一一审问羊皮的来历,最终终于查出劫货的一帮人。
把追回的羊皮送还货主后,郑板桥又令人将没有加印的羊皮变卖,把钱分给劫道的穷人们,然后教育安抚一番,了结了这桩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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